他定定地盯着琴娘,眸底满是怒意,最后,竟怒极反笑:“……哦,你未曾见过?”
为防谢茗芃逃跑,他亲自派人护送,怎么可能出差错?
摄政王府管的更是森严,每个账款都写得细微,管家说是给了例银,这一份银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!
提起消失这一个词,沈煜心头失落感更甚,隐隐作痛。
他回过神来,又问:“茗芃的病查出来多久,请得哪位郎中,拿了几服药,她如何把这些金银珠宝花完的,本王统统要审!”
琴娘张了张嘴,更是为难,面对铜墙铁壁的御林军,连谎话都说不出口。
“这、这,妾身与花楼众人,并不知道茗芃姑娘得了病……”
沈煜没有任何耐心了,他眸色稍怒,吴峰便下跪禀报道:
“启禀王爷,末将已经查过了花楼的账簿,茗芃姑娘近些日子得的病,从没抓过药,每个月的吃穿用度也都是走了花楼的帐,她日日上船唱曲,按理说还有一些剩余才是……”
听到日日上船这几个字样,沈煜的瞳孔猛然一缩,随即是勃然大怒,脑中满是她一个月前差点玉体横陈!
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,谢茗芃,你也不缺钱,为何如此作践自己!
沈煜猛呼几口气,看到底下的小破匣子,才理智占据上风。
莫非,会藏着什么隐情吗?
打开小匣子,里面除了一个小纸条和破簪子什么都没有。
“你,”他收起这些东西,心中存着最后一丝幻想,连忙催促琴娘,“带本王去茗芃生前居住的卧室,我看看,她到底在哪里花了钱!”
“是、是……”琴娘慌忙地起身。
她低着头带路,花楼女子都喜欢走小碎步,可这位摄政王已经气急了,又身高八尺,三步作一步地跟上了。
很快,已经远远把一众人等甩在了身后,还是琴娘唤住了他。
“王爷,您走过了,这才是茗芃姑娘的闺房。”
沈煜回过头,只见眼前空无一物。
他疑惑地皱起眉头,只好低头,终于见到了通往底下的地窖。
垂头一闻,甚至能闻到腌菜的味道!
谢茗芃,这般的金枝玉叶,居然住在如此寒酸的地方!
沈煜盯着黑漆漆的洞口看了好几眼,几乎是望眼欲穿,他喃喃:“……你把钱花去哪里了,茗芃。”
他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逐渐浓郁,心中竟有个荒唐的想法。
莫非,这些年,他真的在苛责茗芃?
沈煜摇了摇头,苦笑一声,除了把她弄到青楼来,他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谢茗芃的事情,而且,这件事本是她咎由自取。
可嗅到那一股酸臭的菜味,他眼眶微红,心头是抑制不住的心疼。
琴娘拿着一盏小灯,缓步进了地窖:
“王爷,茗芃姑娘一开始便住在花楼的地窖里,大约第二年,她攒了一笔积蓄,搬去了烟花巷,现在住外面的茅草屋里。”
这些话,无疑像个陨石,不停地砸在沈煜的心上。
他记得那草屋,也是无比破败。
强压心头涌来的一阵阵酸涩,沈煜又想到了一事,可动了动唇,说句话都无比艰难:
“……茗芃,这些年,莫不是在外面养了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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